鹦鹉八哥

鹦鹉八哥

人活在世上,无非坚持罢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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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里外婆犯过好几次头晕,每次也绵延半个多月。那时她每天晚上都不敢躺下睡觉,总是用衣物把枕头堆得高高的,半坐半躺地入睡。每次我叫她的时候,她也没法直接回头答应,而是先从椅子上站起来,站稳后,再挪动脚步,把整个身子都转过来。现在想想,其实就是典型的耳石症症状。其实这个病也不是大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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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生病了。对照症状上网一搜,可初步断定为耳石症。便天天躺着,指望能躺好。记得上回头晕就是躺了几天硬给躺好的。但上次的头晕是颈椎病引起的,两种晕大不一样。前者是持续性的,耳石症是阵发性的位置性眩晕。也就是说每当头部位置改变时——躺倒或坐起,低头或抬头,左扭头或右扭头——顿感天旋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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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去医院复诊,走进熙熙攘攘的挂号大厅,就感觉进入了疾病的国度,疾病的故乡,疾病的集市。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有病,每个迎面而来的人都有病。无意扭头看你一眼的人有病,不小心撞了一下你的人有病。旁边聊天的话题全都围绕着疾病。有人在墙角默默流泪,泪水也全都源于疾病。-------《疾病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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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之,我有过这么一只猫,它是我家唯一一只不愿成为野猫的猫。她没有探索世界的野心,没有生育后代的本能,清清净净,悠悠闲闲。除了家里和店里,整天哪儿都不去。不添麻烦,不闯祸,不偷食,不乱上厕所,不制造任何家庭矛盾。猫食再寡淡也从没听它抱怨过。它美丽、温顺、充满喜悦。它对我们的信任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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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失去过很多朋友,但从不觉得可惜。既然渐渐发现了分歧,有了争吵,有了误解,再交往也是无益。更重要的是,缘分尽了,他们加于我的力量渐渐弱了。他们抓不住我了,便被我抛弃。
而风华不,我离不开她,她似乎是我永远的一个依靠。她最坚强。我能记得她那么多的事,她受过的那么多的苦,她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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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年的劳累和疾病使嫂子总是紧锁眉头,神情冷漠。因腰腿有恙,弯腰取物时总会沉重地呻吟。别看她干活时显得麻利又厉害,一干完活回到房里,便累得蹲都蹲不下去,蹲下去了又站都站不起来。每当结束了一天的劳动,她就挣扎一般地爬到花毡上,请我为她揉背踩腿。但如果那时她又听外面有人说花脸牛闯进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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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在这片荒野上刚安定了不到一个月,加玛就要回乌伦古河畔的定居点了。因为奶奶病了,得住院,家里的奶牛和山羊没人照料。于是地窝子里只剩我们三人了。想想都觉得寂寞啊。但加玛却显得非常高兴,大约定居点有她念念不忘的“黑走马”宴会厅吧?——有年轻人的世界,有可能前来的爱情,有打工的机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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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好。一个姑娘实现了梦想,另一个则再也没有希望一般。加玛是这个传统家庭的重要支柱,一旦抽脱,这个家庭差不多就垮了一半。
接下来加玛又主动提起了结婚的事。她说来提亲的人家不多(我估计都怕和居麻这个大酒鬼当亲家),而且男方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,一时还没有下落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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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早茶后,加玛唤我出去。我一看,又一支队伍经过西面的荒野向南慢慢行进着。但是加玛又提醒我:“看,没有马。”仔细一看,果然,队伍里只有一个人步行牵着驼队,同时还兼顾赶羊。看来看去再也没有别的人了。比起之前几支又是摩托车又是座饰华美的马匹的队伍,这可真寒碜啊。加玛判断道:没有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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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他种地这件事,我一直是反对的。他血压高,又中过风,还瘫过一次,那次躺了一年才站起来。田间地头的活计可不轻松,很多时候都得重体力参与。累着了,急着了,摔着了,搞不好又得脑溢血。其实我妈也有这方面的担忧,但仍然同他一起承担风险。某种意义上,他俩是一样的人吧?赌徒般活着。风很大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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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挖,一边想,这大约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属于我的房间吧,所以才如此抗拒我。突然间好羡慕除我之外的世上所有的人,隔壁的职工,村里的酒鬼,甚至是我家雇佣的短工。他们生活稳定有序,行事从容不迫。在这些人眼中,我又是怎样的存在呢?戴着眼镜,整天穿着干活的脏衣服,做着明知不可能做到却仍努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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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在即将被放弃的最后一片葵花地中,回想与人类起源有关的种种苦难而壮阔的传说。然而眼下这颗星球,也许并不在意人类存亡与否。外婆死了,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之中。一生寂静得如同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。但她仍圆满完成了她的使命,作为最基本的个体被赋予的最最微小的使命——生儿育女,留给亲人们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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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第一年种地时,隔壁那块五百亩土地的承包者是两个哈萨克小伙子。他俩前几年正赶上风调雨顺,种地种成了大老板,还买了两人高的大马力拖拉机。后来被政府宣传为牧民转型的典型,还去北京开过劳模大会。他俩非常年轻,乍然通过土地获得财富,便对这种方式深信不疑。之后无论遭遇了多么惨重的损失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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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为外婆写了一份悼辞:秦玉珍,流浪儿,仆佣的养女,嗜赌者的妻子,十个孩子的母亲。大半生寡居。先后经历八个孩子的离世。一生没有户籍,辗转于新疆四川两地。七十多岁时被政府召回故乡,照顾百岁高龄的烈属养母。拾垃圾为生,并独自抚养外孙女。养母过世后,政府提供的六平米的廉租房被收回,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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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逛完回到家,她累得一屁股坐到她的行军床上,一边解外套扣子,一边嚷嚷:“累死老子了,老子二回(下次)再也不出去了。”可到了第二天,就望着窗外蓝天幽幽道:“老子好久没出去了……”那时候,我好恨自己没有时间,好恨自己的贫穷。我骗她:“我们明天就出去。”却想要流泪。-------《遥远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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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来不曾认同过我妈的人生选择,同样,我妈也对我的人生表示怀疑。我俩没法在一起生活,超过两个月就有问题。---------《遥远的向日葵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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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我,似乎达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勇敢状态,又似乎以后还会更加勇敢。------《想起外婆吐舌头的样子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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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是在小学坡上学。每天放学回家,就帮外婆分类垃圾。那是我最大的乐趣。那些垃圾,那些别人已经不要了的东西,现在全是我们的了。我们可以用它们换钱,也随意使用它们。纸箱子上拆下来的金色扣钉,拧成环就成了闪闪发光的戒指;各种各样的纸盒子,可以用来装各种各样的好东西;白色的泡沫板,削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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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燕燕,我深深地同情着你。但我太弱了,什么也不能做,仅仅只能同情而已。我亲眼目睹了你的继父如何虐待你,他的暴行是童年的我所能感受到的世间最最可怕的情景,天塌地陷一般。惧骇。绝望。我远远地站着,看着。从此,那种无助感与我如影相随,整整一生。
亲爱的黄燕燕,唯有在梦里,我才能...